撒旦的WONDERLAND@魔界第六層

　　回去後我刻意不跟阿誠連絡,但神奇的是阿誠每天主動跟我哈啦,有時候是手機,有時則是msn,講的大都是一些漫無邊際的話,然後就停頓了,大概冷個幾十秒或幾分鐘,他才問我什麼時候有空可以見面之類的.

　　我當然有空啊,只要是Q異弟阿誠的邀約,我隨時都有空.但我已和H教授協議好,所以我必須沉得住氣.我跟阿誠說最近工作很忙,如果要碰頭,最好約晚上11點後.阿誠失望地問:晚餐時間沒空嗎?

　　當然沒空!我才不願阿誠跟我吃完晚餐後就跑去跟小P睡覺.

　　阿誠約了我4次都沒成功,我能感覺到他的急切.又過了一個禮拜,就在他約了我第5次時,我答應他的邀約:深夜11點半,地點台北火車站前吉野家.

　　為什麼不約公館?他那時候還在跟我盧. 我淡淡地回他:我今晚不想去公館.喔....他只好答應.

　　我提早半小時抵達吉野家附近,停好車,信步走到餐廳門口. 這裡在我大學時代曾是GG大本營,以前逛完新公園之後,就會順便來這裡點一份套餐果腹,如果釣到人,也習慣先約到這裡,因為有燈,可以看清楚長相.若發現對方不是自己所喜歡的型,也就可以吃完後順勢藉故落跑.

　　我點了茶碗蒸,坐在2樓靠窗的位置等阿誠.遠遠的,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快步走來,別具特色短小精幹的低頭身軀,是阿誠! 我內心不禁狂喜!我感覺到體內的大動脈正在怦怦跳動.

　　台灣阿誠很快走上來,看見我,陽光燦爛對我笑,然後一屁股坐下.我對陽光男孩,向來沒什麼免疫力,尤其是Q異弟,簡直就是上天派來娛樂我的.有花堪折直須折,有弟可把趕快把.

　　他今晚穿著一件深藍色的短POLO衫,深藍色牛仔褲沒有繫皮帶,他將雙手放在桌子上,我才發現,原來他手腕上還綁了一條深藍與洋紅色相間的幸運繩.

　　想吃什麼?我幫你點.我還是忍不住關心他起來.

　　不了.他立刻沉下臉,說:你還記得上次我們在公館喝下午茶嗎?

　　(一來就掀底牌?連一點曖昧的聊天時間都不留給我?可惡!)

　　我記得,怎麼了?我裝做天真爛漫的回答.

　　我是不是有問你,你有一筆錢進帳的事情?

　　(事到如今,姿態還這麼ㄍㄧㄥ?)

　　我想一下....好像有....怎麼了?

　　那筆錢下來了嗎?

　　呃....過幾天應該就會拿到了....怎麼了?

　　我是不是跟你講過,方便的話借我? 阿誠一句句抽絲剝繭,一步步進逼,現在終於兵臨城下.他這招單刀直入,雖然很man!夠直!但卻是有史以來我見過最粗糙最差勁的一次借錢方式.

　　我啞然失笑! 然後整個身體仰坐在椅子上,把距離儘可能拉開,遠遠看著他,將雙手叉在胸前不講話.

　　這時,恐怕再愚笨的人也會看出我的不滿了,阿誠這才警覺他犯了一個大錯,那就是操之過急,甲緊弄破碗.

　　欸....你....方便嗎?阿誠剛剛強勢且咄咄逼人的態度不見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抱歉.

　　我現在才知道,為什麼古人會說[一文錢逼死一條好漢]!雖然阿誠算不上英雄好漢,但我能明顯發現他被一文錢逼緊時的窘迫.

　　一文錢逼死一條好漢,我暗暗發誓,絕對不要變成那種人.

　　你都是這樣跟人借錢的嗎?我輕聲但清楚地說,一個字一個字嵌進他心坎裡.

　　我....我也不想這樣,我有不得已的苦衷.他移開眼神不看我.

　　願聞其詳.我欠身靠近他,表示願意靜下心來聽.

　　我的舉動似乎超乎他的預期,他支支吾吾,臉色一陣青,一陣白,剛進來時的神采飛揚都不見了,好艱難才蹦出一句話:你就不要問了吧!

　　如果我願意借,我總有權利知道你用到哪兒去吧!我說.

　　他吞了口口水,沉默一會兒(OS:好帥喔!),正開口準備要講時. 我突然打斷他:等一下!我還沒吃晚餐,我想先點餐,你要什麼我順便幫你點.

　　我給他留了點尊嚴,免得他情急之下編出連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話.

==== baby是我, 我是分隔線 ====

　　小小抱怨一下,我點了兩套雞錦丼餐,排了10分鐘的隊伍,又等了5分鐘左右....吉野家的workflow或許應該改良一下.然後,我端著兩份套餐慢慢走上樓,我想阿誠這時應該也編好理由了.

　　香噴噴的雞錦呈現在阿誠面前,稍早曾說不吃的他,這時卻拿起筷子大快朵頤一番.其實阿誠囫圇吞棗的吃飯樣子很帥氣,充滿了一股年輕稚氣卻又桀傲不馴的氣質,典型的大男孩.我想或許這就是他之所以同時擄獲正妹小P和熟女H教授的原因吧?

　　帥氣Q異弟人人愛,但前提是不要太泛政治化,盡情陽光就好,應該避免氣咻咻地用不成熟的論點來批評時事,那樣一來,只會大大減損源自身上的ANSI流明值.

　　阿誠吃得滿嘴飯粒,一下子就把雞錦丼幹完了.

　　你這麼餓啊!?我瞠目結舌.他喝了一口味噌湯後,才跟我講從早上到現在都還沒吃過飯.

　　原來....阿誠之前想跟我約晚餐,可能是因為想要順便飽餐一頓,但剛剛又為何說不吃?他之前要跟我約公館,也可能是因為缺錢而不想亂跑,但也可能是為了閃人方便....總之我被搞迷糊了,但這不是重點,我在等他的回答.

　　他吃完飯,稍事整理一下,然後開口說:我投資失利了.

　　喔....我原本熱切期待的心霎時間被澆了一盆冷水.你投資什麼?

　　期貨.

　　是不是虧了十幾萬?

　　你怎麼知道?

　　每個故事都是這樣開始的.我凝視著他,淡淡說道.

　　我說真的,你不相信我?他睜大眼睛.的確,不被信任的感覺很糟.

　　你相信你自己,我就相信你.我眼神維持不變.

　　不!我覺得你不相信我!他整個情緒突然失控,右手大力搥著桌面,味噌湯的塑膠碗和湯匙匡噹幾聲,掉在地上.

　　別桌客人轉頭看這裡,我發現有一兩個在竊竊私語.阿誠的眉心緊皺,眼神衝著我,好像炎熱夏天裡的一間火藥庫.

　　你要在這裡,還是跟我走?我低聲說.

　　跟你去哪裡?他故意大聲問.

　　我站起來,準備要走.

　　跟你去哪裡?嗄?你說呀!他不顧一切地大聲咆嘯.這時,2樓所有客人都朝我這邊看.

[待續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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娘什麼?
老子都不老子了!


本文圖片取自台灣吉野家官方網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