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想帶我去哪!?

  台北市館前路吉野家2樓全場的客人都在注視我跟台灣阿誠,這是我這輩子到目前為止極少數的難堪場面.盛怒的阿誠,就像西班牙鬥牛場裡的公牛,正用他銳利的雙角頂撞我.

  他在測試我的反應.

  我不理他,逕自走到樓下,他追下來大吼:你不要走!事情還沒完!

  事情已經完了,我的階段性目標達成.我走到門口又停下來回頭看他,然後緩緩地說:我去牽車,你在樓下門口等我.

  我傳達出一個訊息:這叫做知會,並不是徵求同意.

  當我一講完,我發現他呆住了.良久,他才愣愣地回答:喔....

  阿誠跟了H教授一段時間,人情世故不會完全不懂, 而且搞政治的人通常不會把每件事想得太單純.我認為,阿誠其實是個動機論信徒,在他眼裡我絕非純潔的小白兔.所以或許他也預期並警戒我是否會趁機做出傷害他的事吧?

  如果他越這樣想,就越顯示出他涉世未深.

  車子開到吉野家門口,阿誠果然乖乖待在旁邊沒走,他雙手放在褲襠前不斷揉搓,心事重重. 然後他快速進入車子前座,第一句話就是道歉.對不起!他說:我剛不應該那樣.

  喔....你知道就好.我故意用一種不是很滿意的語氣來回答,不著痕跡地激他,也順便暗示這件事並沒有和解.我邊開車邊用餘光看他,他坐得很僵硬直挺,整個給我的感覺就是侷促不安.

  你今天很反常.我裝出一副全都明瞭的口氣.

  我不知道....他眼睛直盯前方,許久才吐出一句:你帶我去繞一繞好不好?

  (當然嘛好!我內心暗爽,但不能表現出來.雖然這次阿誠開口要我帶他繞一繞並不在預期中,但玩一下應該沒關係吧?)

  繞一繞?去哪裡?我酷酷地問.

  都好.

  都好?真的嗎?我像一串連珠炮似地問:如果載你去陽明山?淡水或烏來呢?你明天早上不用上課?

  沒有關係,我明天不想上課.

  這樣不好吧?我看還是載你回家....

  就跟你說沒關係了!他忍不住又發作:哪裡都可以!你到底去不去?

  我假裝被他的舉動嚇一跳,他又成功地被我激怒了,我猜想阿誠要嘛就是有躁鬱症,要嘛就是被壓力逼急了跳牆.他對著前方空氣吼完後又墜入長長的沉默.此刻的他就像一隻受傷的小獸,任何想要接近他的人,恐怕都會被他極端敏感的防衛心給抓傷.

  嗯....我想有必要跟他溝通一下.我路邊停車,拉起手煞車後將手掌輕輕搭在他肩膀:阿誠,我知道你心情不好,所以剛剛才會那樣.沒關係,剛才那些就當你不是故意的,有問題我們一起解決.

  我把他發脾氣的責任原封不動地歸咎給他.而且我發現,有問題我們一起解決!這句話好棒!聽起來很溫暖,但事實上,什麼事都不會解決.

  阿誠轉頭看我,眼神盡是無助與感激.

  我乘勝追擊:你明天不想上課沒關係,今晚我就帶你繞遠一點散散心吧!明天再回去都行,但你最好先跟小P講一下今晚不回去.

  我在幾秒鐘內不動聲色地奪走阿誠的過夜權,順便打預防針,催促阿誠知會小P今晚不回去,免得他臨時反悔.

  也順便摸清楚他跟小P"要好"的程度.

  喔....好....方寸大亂的阿誠糊里糊塗地拿起手機打給小P,然後窸窸窣窣不知道講些什麼,聽起來很像戀人絮語的那種,我不知道啦,反正今晚阿誠是我的就好.

  我這樣做,似乎違背了當初與H教授的約定,但我並不欠她什麼,而且美色當前,我想只要小心一點,還是可以把整個局面給圓回來.

==== baby是我,我是分隔線 ====

  我帶阿誠去淡水漁人碼頭夜遊,晚風清涼,下車後阿誠點了根菸走在我前面,我恣意欣賞他小壯丁似的背影,還有盡情吸取他吐出來的煙.我跟他在堤防邊隨意走著,聽他講他的過去,他的成長經歷,他在台南念的高中,他的求學過程以及他怎麼考上知名學府.我們兩個就這樣不知不覺地走到木造高台的盡頭.

  阿誠迷人之處除了在於他大學Q異弟的身分外,還有他偶然一現的小心機與失控的情緒.這代表他是個活跳跳的小朋友,並非暮氣沉沉的老男人.

  那....你是怎麼搞到H教授的啊? (我還是很好奇.)

  就遲交作業啊....此時的阿誠似乎打開心結,坦言無諱:那天下課我交報告給她,她要我順便幫她把講桌上的一大疊報告搬到車上,然後她就請我喝咖啡....然後她就把我載去她家....

  這麼猛喔!我訝異道:你真的就跟她回家啦?

  嗯嗯!他猛吸一口煙. (好啊敷衍我!?)

  然後她就奪走你的第一次?

  當然沒有!我的第一次怎麼可能獻給一個老查某? 他彈掉菸灰,得意吹噓高三那年把到一個正妹,準備大學考試很苦悶,所以就....開葷了! 不過後來並沒有結果,那正妹跑去唸中山大學了.阿誠上大學後第一個嘿咻的對象是H教授,但他強調相處時僅有姊弟的味道在,戀人的感覺並不強烈,真正覺得在一起像戀人的,是小P.

  如果說,阿誠是被H教授引誘而半推半就的話,那麼小P就是阿誠主動追到手的.但為了低調,他不敢和小P公開戀情, 小P也不知道阿誠背著她和H教授亂搞.劈腿這件事情還真需要好工夫!

  我慢慢爬梳阿誠,H教授以及小P這三人之間的關係,逐漸理出了頭緒:在H教授眼中,阿誠是個背著她劈腿的壞孩子,所以非得教訓一下,但就像把鳥抓在手心,不能把他給捏死.

  在阿誠眼中,H教授是一個食之無味,棄之可惜的熟女,要身材有身材,要錢有錢,要分數有分數,要人脈有人脈,看起來什麼都好就是老了一些,他雖沒有最愛她,但又最離不開她.

  至於小P,阿誠是愛的,年輕,聰明又上道,但偏偏什麼都好,就是沒錢沒人脈,也不可能資助阿誠什麼,這讓對政治懷抱憧憬的阿誠感到無力,當他需要錢的時候,總不能叫小P打工賺給他花吧?

==== baby是我,我是分隔線 ====

  冷氣嗯嗯運轉著,現在是凌晨2點多,我睡不著, 阿誠躺在我右邊,發出輕微的鼾聲.

  我們在萬熹大飯店過夜,其實我本來要找MOTEL的,但阿誠嫌遠,一看到萬熹就說這兒好了.我後悔了.

  設備有點老舊,裝潢不夠炫,很像那種國民旅社的進階版. 阿誠一進房間就先脫衣洗澡,也沒問我要不要一起洗,真不上道!

  等換我洗完後,一出浴室就看到他已經入睡,電視沒有關. 我杵在電視旁,靜靜地看他熟睡的臉,然後沿著臉慢慢往下, 看到他只蓋著肚子而露出腳丫子的下半身.

  考驗的時候到了!

[待續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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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我想太多,你總這樣說,
但你卻沒有,真的心疼我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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