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以下都是我編的,看看就好,不要相信。)

[第一部:並不很久以前]

  並不很久以前的一個夏天,月亮記得,那時的蟬聲頗為囂張。往往牠們事先悶不作聲,埋伏在翠綠烏臼樹上,等到生人經過,就突然──嘎──地把他們著實嚇一大跳。

  聲音的襲擊,夏蟬的勝利。

  月亮深深記得曾吃過這種虧。那日午休,捧著英文課本,一如往常地經過樹下。然後──嘎──整棵大樹發出撕裂天地的巨響。

  「啊!」月亮的心臟跳到咽喉,課本啪噠掉在地上。「怎麼會有這種蟬?」撿起課本拍拍灰塵,他略為生氣地仰望樹梢。『嘎嘎嘎....』奸計得逞,眾蟬興奮地叫囂,在他耳裡簡直就是『哈哈哈....』。

  越想越氣,月亮決定下次拿口香糖把這些不知死活的蟬給黏下來。

  「哈哈哈!」正要離開,身後傳來一陣笑聲,回頭一看,是流星。「有什麼好笑的?」「你剛剛的樣子啊!」「我?剛剛?剛剛怎樣?」「別裝了。」流星笑道:「我全都看到了。」「隨你怎麼想。」月亮故作瀟灑:「我要回去睡覺。」

  翻來覆去,兩肢手肘都壓紅了,月亮還是睡不著,轉頭往後看,斜後座的流星竟也正在注視自己。四目交接,他趕緊轉回去。『怪人~』雖然這麼想,但並不厭惡。過一會,再回頭,流星已經睡著了。他這才仔細打量。流星眉毛粗短,而睫毛頗長,以致於雖然閉著雙眼,但彷彿隨時都會睜開。嘴唇則紅潤如石榴。他曾在紅茶店裡見過瓶裝的紅石榴汁,黃燦燈光下,那汁液如同芸芸戀人們愛的記號。再來就是白嫩的膚色,不是病態的,而是一種『吃得很好』、『生活很優渥』所造就出的白裡透紅。第一次如此觀察流星,月亮為此行徑失笑不已。

  同班已兩年餘,月亮跟流星仍不熟,印象裡,流星下了課便看書、小憩,或者獨自踅至走廊,倚欄遠望,宛若貴族,恬靜而優雅。他雖然也是獨行俠,但行跡匆忙,常捧著書往來教室與合唱團間,冷眼旁觀其他同學們狐群狗黨般的放蕩。

  「嘿~」放學後,流星輕拍月亮,為午休一事道歉。他正想回話,流星已悄然拎著書包離開教室。『怪人~』補習班裡,他一直回想流星悠悠然兮的身影,連中午流星嘲笑他的樣子都變得越發清晰。

  隔天早上,打掃時間。「沒關係。」月亮刻意以冷淡而平和的語調對著正在擦窗戶的流星表示原諒。「什麼?」流星顯然尚未會意。「我說,」月亮微笑:「昨天的事情,沒有關係啦。」「喔,對....謝謝。」流星恍然大悟。兩個獨行俠相約學生餐廳午餐。

  「下個月有歌唱比賽。」流星說。「你喜歡唱歌?」月亮問。「不。但你不是常自己哼哼唱唱的?」「是啊,但,你為什麼會提到歌唱比賽?」「你有參加?」「我前天報名了。」「哦?」流星緩慢說道:「誰幫你伴奏?」「沒找到耶~」月亮說:「放卡拉OK吧。」「那多聳啊!」流星說:「也許我可以幫你伴奏。」「你會彈鋼琴?」月亮眼神一亮。「還好,學過幾年。」

  月亮到流星家裡參觀鋼琴。「不錯嘛。」他撫摩琴身:「音質如何?」「你太小看它了。」流星微笑打開琴蓋,彈了首練習曲。「可是....」月亮靦腆說道:「我唱的是流行歌曲。」「可以,誰的?」「張信哲的。」「什麼歌?」「我是真的愛你。」「什麼?」「我是真的愛你。」「什麼?我沒聽清楚,再說一次吧。」「我是真的愛你。」發現流星似乎極力忍笑,他突然覺得受騙了。「你豬頭啦!」他搥打流星。

  琴房充滿兩人的笑鬧聲....。

  歌唱比賽結束,學期接近尾聲,離聯考不到九十天。月亮在課本裡發現一封信,流星寫的,對他的告白。他楞住一會,不動聲色把信收進書包,轉頭看斜後方的流星。流星將書本立置,緩緩抬起頭回看他,那眼神,深邃而迷惘。月亮轉回頭,裝做看書,腦海一片空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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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月亮回到母校,經過依然挺立的翠綠烏臼樹。微風輕撫,樹枝與樹葉舞奏出和諧的樂章,他陷入詩人的憂鬱....『哈哈哈!』正要離開,身後傳來一陣笑聲,回頭一看,是流星。『有什麼好笑的?』『你剛剛的樣子啊!』『我?剛剛?剛剛怎樣?』『別裝了。』流星笑道:『我全都看到了。』『隨你怎麼想。』....

  月亮畢竟沒有接受流星。

  並不很久以前的一個夏天,月亮記得,那時的蟬聲頗為囂張,而那個人,同班同學,叫做流星。


[第一部完]

[待續]


Thu Mar 13 15:21:10 199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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