撒旦的WONDERLAND@魔界第六層

我臨至指天無語的大雪枯林, 秋色寂寂, 天光渲染成藏青大塊
我在曠古飛鴻的蒼茫迴盪裡兀自尋你, 纖雲太匆匆, 往事已成空

下雨了! 下雨了! 淡水下雨了!
是淡水在下雨? 還是淡水的雨在下?
是雨下在淡水? 抑或雨被淡水所下?
望著淡水的雨, 雨中淡水
我為淡水和雨深深迷惘....


Sat Jun 22 16:38:52 1996

　　三四月的交接，午夜與凌晨的轉替，星星黯淡、月娘隱遁，青紅燈閃爍詭譎的節奏，車道上呼嘯而過三台機車，硬是粗暴地撕裂中部鄉下小鎮的甜蜜夢境。「你還好吧？」過一會兒，Ｗ君才回答：「嗯。」我頂著前景，料峭春風吹酒醒，微冷。「要不要將手放到我的口袋。」也是過一會兒，他才悠悠地將兩手伸進去。我立刻有了感覺，好糗。感覺，感覺他抵住我的後背，緩緩呼吸；感覺他真的累了、睡了；感覺真的對他產生愛慕之情....。我甚至哀怨地感覺到，似乎有種我不願承受、卻又無法避免的悲劇在悄悄醞釀成形，始自淡水、終至何方？我不知道，我不知道....。

　　真被Ｗ君打敗！為了明天才能回去，他歌也不唱，酒也不喝，我的奸計難以得逞。倒是Ｋ喝得盡興，滿臉通紅，醉醺醺的樣子，竟然也蠻對我胃口的。「不行不行。」我想，我真是太花心了，必須克制一點才好。「唱到天亮吧！」Ｋ豪邁地說，Ｓ與Ｍ齊聲附和。燈紅酒綠，好友相聚暢飲，本是一件痛快事，就只有Ｗ君一臉雞屎，實在不識相。

　　夜晚，我們五人在ＫＴＶ唱外場。「我先去打個電話。」Ｗ君若有心事地走到外面，聰明的我當然隨後跟去。「怎麼啦？」我問。「打電話回家。」「報平安哪？」「嗯。」看他這麼乖，我真汗顏。Ｗ君缺乏信心地拿起公共電話的話筒、投錢，然後艱澀地撥號，等待，「喂～媽媽喔？」通話了。由他們的對話中，我差不多知道他剛才為何心事重重了。他根本是偷溜出來玩的，結果在電話裡挨罵，剛剛我還稱讚他乖ㄌㄟ！真是看走眼了。

　　載就載！反正我早就想載Ｗ君了。發動車子，「奇怪？怎麼發不動？」我試著電動擊發多次，仍然無法發動。於是－終於知道了－我張大眼睛瞪他，那種表情是長久以來跟他『過招』所得到的一種默契。「喂喂喂！跟我無關哪！」他不服氣地說：「我是現在才要坐你的車喔。」沒關係，我改踩腳踏器，踩了十幾下，發動。

在所有的日子裡/ 唯你不能讓我寧靜/ 讓我以樹木一樣的心情/ 把憔悴的蟬含淚聆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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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 我 徬 雨 我 當 我 星 你 我 我 每 是 遠 我 現 我 我 失 想 我
不 渴 徨 小 無 我 想 星 微 想 總 當 不 遠 是 在 埋 想 落 著 曾
願 望 無 小 法 還 你 的 笑 你 呼 我 是 的 不 有 怨 念 的 你 經
飄 一 助 地 禁 是      眼 你      吸 想           是 點 過 我 期      徬
泊 點      來 抑 個 並 睛 沉 卻 冰 你 我 沒 告 累 你 們 盼 帶 徨
無 溫 像      對 人 不      默 無 凍 時 說 有 訴 了 的 走 與 一 無
依 暖 個 而 你 的 是      你 法 的 天 過 你 過      旅 過 冬 點 助
          孩 我 甜 時 沒           見 回 總      的 你      程 的 夜 笑 地
          子 卻 蜜 候 有           你 憶 特      地 有           山 的      想
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 徬 而      原   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別      方 天           水 孤 一 著
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 徨 苦      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冷           我                寂 點 你
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 無 痛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              將           那
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 助 地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    流           些
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 懷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       浪
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想


Thu Mar 7 10:09:17 1996

我有一張老照片
我總對著它出神
我掛著淺淺的微笑
並且在腦海回憶你

　　其實，交情不是憑空而深的，那要有緣份做催化劑才行。Ｗ君與我的緣份異常驚人！早在高職時代，他就是有名的『水鱉』。所謂『水鱉』，就是命中帶水，只要跟這種人出去，十次有八次必定下雨。當然啦，並不是每個人跟他出去皆是如此，要遇到所謂的『帶緣人』，才能激發他的『超能力』。很湊巧地，我就是那位『帶緣人』，但我總是將責任推得一乾二淨。「都是你都是你！」我經常在下雨時挖苦他。所以，只要哪次相約正好是晴天時，「這次可沒下雨喔。」他就會記得提醒我。

　　我難以忘記Ｗ君搖我肩膀的滋味，那是一種又搖又掐、十分厚實的手掌的感覺，然後又被善意地、玩笑地輕輕推開。我好喜歡這樣子，於是又靠過去、勾住他的肩膀，湊到話筒邊，而他竟摟住我的腰，不避諱讓我聽的樣子，真令我感動。過於美好是不祥的，我強忍心情，若無其事地脫離他的懷抱，走過去再跟Ｈ聊天。我好像更喜歡他了，這麼man style的Ｗ君。「阿花是誰呀？」等他打完電話過來後，我曖昧地問。「沒有啦。」他笑笑。「他的青梅竹馬。」Ｈ說。顯然，Ｈ比我還了解。「喔。」原來如此。後來我知道，阿花並不算是他的女朋友，只是對他『很好、很好』而已。

　　我累了，不管Ｗ君，自顧自地洗澡睡覺。上下舖，我選擇睡上面，因為我害怕屆時床若垮掉會被壓個半死。半夢半醒之間，我感覺到他已經打完電話、進來、脫外衣、拿換洗衣物、洗澡、吹頭髮、雜七雜八，也許他有跟我talk一兩句，而我嗯嗯啊啊地敷衍一下。夜半迷濛，我被吵醒，睜開眼，聽到電風扇運轉的聲音，還有鼾聲。「什麼？這小子還會打鼾！」我朝下舖探頭，他內衣短褲不蓋被子，一副任人宰割的大字形狀仰躺著。「好機會。」想著想著便後悔了。我後悔睡上舖，以致於我只能望體興嘆！奉勸各位，睡覺要睡下舖，這樣才有機會....嘿嘿嘿！

　　等待良久，Ｈ終於出現。Ｈ向我自責、懇求，看在他長得帥的份上，我輕易地原諒了他。隨Ｈ來到他的租舍，「嘖嘖嘖！」我暗叫不妙，因為他住在頂樓加蓋處，這也就罷了，還跟人合租，三個同學住在一間，偏偏這些同學又沒回去，叫我這位外來客怎生好意思打擾諸位？「不好啦！」我將Ｈ拉到角落處，低聲說我不好意思在此地過夜。「我去Ｗ君那兒好了。」Ｈ同意我的意見。附帶一提，Ｈ的室友跟他一樣，都是帥哥級的貨色，只是我實在不習慣，況且還有別的選擇－Ｗ君。我再將行李拿回到Ｗ君處。「在你這兒過夜。」「當然好啊。」他也有室友，不過他室友回家去也，今夜這個房間就留待Ｗ君與吾共享，呵呵呵！不錯嘛。

一九九二年夏天
與你走在貝白色沙灘
想起Cavatina幽悒的旋律
是我沿途盛開的心事
讓風恣意吹著
然後感動的心便更感動
當所有回憶消失的時候
你該用哪一種眼神看我？

　　董賢為人, 美麗自喜. 哀帝望見, 悅其儀貌, 識而問之曰:[是舍人董賢邪?] 因引上與語, 拜為黃門郎, 繇是始幸, 常與上臥起. 嘗晝寢, 偏藉上袖, 上欲起, 賢未覺, 不欲動賢, 乃斷袖而起, 其恩愛至此. (以上摘錄自<<漢書, 佞幸傳>>, 余以此本事作賦一首, 以饗同好. ) 今傳其事, 因以為賦約:

跟著我，穿過幽幽小徑
沒有枝葉投射的光
心比任何夏日溫暖
腳踩溼潤黏密的土，你我緊緊握手
枝椏劃破你螢光短衫
用我厚重外套披覆你

我還清晰記得，試探地擁觸你
像一種冀望，一種安慰
在我身上的共同點
影響了你，卻不是我所願意
自你投射而來的眼光

　　天地不仁，以萬物為芻狗。聯考失利，我勉強僥倖地就讀位在中部的勤益工專，而阿弟考上位於淡水的新埔工專與我相隔遙遠，從此不能經常相見，遂令我備覺怨嘆。「阿弟啊～」剛開學的那幾週，我活在對阿弟的無盡思念裡，新詩散文，創作量激增，全部都是欲求不滿的喟嘆。「不行！我不能一直沉墮下去。」當然我也努力振作過，逼自己對現在這個班級－的帥哥－產生好感，無奈阿弟真的太美好可愛了，以致於上學期我根本無心咱班的班帥。「我要去找他。」那時的我真是一往情深，不過也只是說說而已，我都是等他回中部時再約出來小聚，還沒真上淡水去找他。只有一次，而且是唯一的一次，我計畫上板橋找當時在念亞東工專的高職同學Ｈ，順便想屆時〞拜訪〞一下阿弟，如此而已。沒想到這一成行，竟轉變我日後所有的感情生活，甚至開啟我為時一年的酸澀、苦痛，不能不嚐且不願再嚐的回憶。

　　然而我這個人太花、太容易分心了，班上帥哥一堆，讓我眼花撩亂。我常常利用職務之便，跟他們勾肩搭背、嘻嘻哈哈，有意無意吃他們一下豆干，因而無暇專顧Ｗ君。而且，Ｗ君不是帥哥級的人物，我只是喜歡他那溫文兼幽默的個性，所以當我上課想蠹孤時、心情不好時、無聊沈悶時，或者any time我想找樂子時....，這些時候我才會找他talk talk，其餘時間我大都奉獻給班上或社團的帥哥們，真是沒救！他倒也很會拓展自己的人際關係。就在我忙著穿梭於班帥、社帥同時，他跟班上同學的感情迅速發展，到了三上學期末，他在班上變得蠻受歡迎。有些雞婆的女同學開始為他物色班對，真是＠＃＄％，「摸狗也要看主人吧！」我莫名醋意上心頭，專心經營跟他的友情。由於經常灌輸他『聯考第一』、『考上最重要』等觀念，直到畢業，他一直在我的『監控』底下，沒有花邊新聞。哈哈哈！他當然不會知道我對他的企圖啦，我掩飾得很好，是他的哥兒們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