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前分類:翻書觸電小花狗-WanWanWan (25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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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中午我們頂著一支小黑傘出去吃飯,然後在站牌底下陪他等公車。

  「四天後是我的生日。」我裝做不經意說著。
  「四天....」他算算:「那不就十月十號?」
  「對啊,雙十國慶。」
  「時時樂。」
  「你說什麼?」我作勢欲戳,但他機巧閃開,剛好此時公車也來了。
  「掰掰囉!」他瀟灑將背包往後肩一扔,蹬上車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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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漲潮時,老碼頭擱置的舟楫在繩線一端微微晃動著,船沿底在水面上漾開一圈圈漣漪。從榕樹下望向對岸,枝葉被風稍稍吹搖透進慵懶光影,遠遠則是墨綠閃著鑫鑫日色的溫柔潮波。六月初,淡水河口醞釀一片閒適不忍離去的午後情調。

  我坐在新漆得乳白素樸的水泥石椅,靜聽潮水靠岸的清晰觸及聲。我喜歡這裡,除了濃郁自河面飄來鹹濕氣味令人想要流浪,另一方面,長久下來的佇足業已成為習慣,我習慣在此追想,童年的一切學生時代的莽撞青春與,初戀。我像是患了某種因過度回憶而感傷的癖病,並且認為彷彿殷殷低語的河水懂得我心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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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國勝,我在書裡這麼寫著,我愛你。我的初夜,我的初次,在一場驟不及防的春雨,寒訓成功嶺下山不久,濃濃厚厚的髮膠像媽媽燴飯時的勾芡。我代表學校到臺北參加全國技藝競賽,結束後報准脫隊留在火車站,凝望下班下課似潮泛湧,暮色滄茫,我要往哪裡去?

  我要往哪裡去?口乾舌燥,我草草買了青箭潤喉,將袖口捲起,發現手臂肌理佈滿褐染的十九歲的毛細孔,這樣的年紀,我竟然沒有哭。懵懵懂懂溯溪而上,洌涼東水鮭魚奮勇逆游,出生地,發源地,斯土吾長成,冰河溶解,在此神聖做愛、產卵,並且死去。我幾乎是憑著直覺走向博物館,望右轉,陡然一昇,紅塵滾滾摒諸腦後,騰雲駕霧隱遁於三山五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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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上了高速公路後,車速平穩起來。適才在臺北市區,停停走走,搖晃得頗為難受,我從襯衫口袋取了煙,正想點火,猛然驚覺我在幹什麼?坐了這麼久的公車還會忘記車上禁煙的常識?我笑笑,將煙插回放到口袋,想嚼口香糖。

  口香糖,青箭前年七片大包裝,七片七元。剛剛在臺汽西站走來走去的歐巴桑向排隊買票的我兜售:「要買冇?」我掏了十元銅板給她。「廿塊。」她黝黑皮膚,眼睛細小卻散發精光。「開玩笑!」我差點奪回已經到她手裡的硬幣,她趕緊塞給我一條青箭嘀咕著:「啊本來就廿塊....」然後走了。

  我好恨她,打散我原本歸鄉的好興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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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離開三越已是傍晚時分,松和呼嘯載我到淡水河邊,小販已經開始聚集了。跟著他踅到烤香腸攤位。「頭家,一次多少?」他搓搓手,問了價錢便在那裡『席巴啦』起來,看得我瞠目結舌。松和松和你這樣子帥呆了!

  我們坐在最好的位置,每人手上兩根香腸,蒜味撲鼻。遠處已模糊看不到夕陽,晚風涼涼吹來我們都風乾了汗。松和一手後撐、一手好漂泊將香腸往嘴裡送,咬了口然後呵~吹出熱氣,再嚼幾下,吞下去。

  香腸最佳吃相,完美步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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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去年十月,車站天橋插滿旗幟,疾風掃過,每一面便啪啪緊緊地響著。好高的天空,噴射機從觀音山方向劃過淡水河,音爆的關係空氣隱隱嗡動,然後旖旎開一朵朵白蓮花。

  泡沫髮膠。松和說:「簡直是早上出門前抹的絲逸歡。」我呵呵笑搭他肩上,刻意在無意間感覺他溫溫的臂膀,好愛好愛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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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兵,還是要當。

  會客前夕,正值颱風來襲,猶豫一晚,隔天清早仍北上看你。

  「真的來啦!」大光頭你狠狠搥我一記,高興得要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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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告別你的時候,暗藍的夜空炫亮著幾顆星。

  一開始我並不在意,可你一走,涼涼夜裡等車的我竟覺得冷起來。仰視天辰,卻發現星子愈來愈多,愈閃愈亮。像灑在絨布上的碎鑽,紅黃綠紫,燦燦爛爛,然後便錯綜複雜地綻放銀白光芒,熱鬧而不喧嘩。

  星子啊!多像你的名字。我懷念你我初遇的情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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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我跟士哲,與其師生,倒不如說是大哥哥與小弟弟。每週三五六,他會期待我到來,而他媽媽也很放心把他交給我。

  週六下午。「士哲,別玩了。」這次他拿玩具槍嗶嗶對我發出聲光。「新買的喔!」他調轉槍柄,從嗶嗶變成啾啾聲。「槍,GUN,槓。」我說。「槓槓槓!」他扣板機,槍口爛紅旋轉舞燈似地對我閃爍。「啊!你該糟了。」我發現他頭髮沾了鮮奶油:「怎麼會這樣?」「應該是早上弄的。」「早上?上課嗎?」「今天我們同樂會。」「油油的。」我檢視他頭髮:「怎麼辦?」「洗掉吧。」他槍口堵我小腹。我領他到浴室,開蓮蓬頭。「我要在浴缸泡。」他扣板機,玩具槍嘎嘎叫。「還帶進來?」我解開他制服:「弄濕會壞掉的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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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士哲是我學生。大四時課業閒散,便兼了家教打發時間。他家在新莊,應徵時,他媽媽囉哩囉唆個沒完:「你有沒有經驗啊?每週三天能不能配合啊?錢不是問題我要的是有效....」正當我想起身告辭,濃眉大眼的他蹲在樓梯護欄一臉天真爛漫注視我。是他嗎?黑皮短髮的底迪?我還在懷疑時,他媽媽一語驚醒夢中人:「我希望明天就開始。」

  士哲,典型的單親小孩,媽媽開明女強人,沒時間照顧,將他送往課輔班,別的沒有,只要求不能打他,結果課輔第一天他就挨打了,哇哇哭給媽媽看,媽媽心疼,從此不信琳琅滿目的課輔,寧願自己物色人選。這就是我跟他相識的原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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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「雙連站,下一站民權西路站。」廣播先生平靜說道。

  這是我第二次搭乘捷運,星期一,人潮比前天少很多。我放下原本提著的水餃,剛在馬偕附近買的,老闆娘說煎的好吃,我笑笑說我只會煮不會煎,她比手畫腳說先熱鍋再加油,放了水餃再倒水,皮黃後就可以了。我嗯哼回應,心想還是煮的好。上禮拜經過這家店,純玲向我介紹該店餃子皮厚餡兒多,韭黃豬肉鮮嫩可口,不鹹不油剛剛好,我揮揮手說哪這麼神啊?又不是宮廷御製,她嘟嘴不服氣:「皇帝哪裡吃水餃?水餃是我們小老百姓土元寶。」

  「不跟妳爭了,嘴巴太閒。」我點點她的瀏海,三月懶陽臨不到行道樹下她的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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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春雨綿密,難得出現日光。我抖抖因螫伏太久以致於蒸著黴味的被褥,發現這樣不行,拿了掃把柄端噗噗拍打,遂見細小塵埃糜起。

  遠處鴿群瀟灑掠過。

  我望著更遠處的觀音山,雲端莊嚴透射天影,要不是如夢似幻,我會飛奔而去。想起竟子曾告訴我,那年春天,在大阪市郊,有個女子身著和服自宮崎會館跳下,街道行人為之大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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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分開後我一直以為,終究時間會讓我慢慢遺忘你。

  簡單說,我並不是個情感豐富以致於常處於回憶裡哀傷的人,感情結束後,我總能很快地走出陰霾,我甚至懷疑是否陰霾過?也許如此,我被認為無情,那些與我交往過的對象往往在事後丟下一句:「他是爛人,愛過就忘。」

  愛過就忘,這真是我的標記了!?真好笑!上禮拜經過關渡,在憲兵隊對面看到一位容貌酷似你的哨兵,我與那位青年哨兵就這麼驚鴻一瞥,隆隆車陣短短那一刻我竟然猛然栽進回憶裡,因為太急速而失速,失速的回憶,周圍頓時闃靜無聲,分不清是黑是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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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有沒有見過藍色的月光?仰視天際,月亮周圍淡淡一圈暈染開來,藍色的。我坐在社辦樓頂,懷抱吉他低沈唱著:

  『你問我愛你有多深?我愛你有幾分?』
  『我的情也真,我的愛也真,月亮代表我的心。』

  這是我最鍾愛的歌曲。

  去年此時,社團為趕辦成果展而加緊練習,有個叫君維的學弟總愛在我頂樓練唱時蹬蹬跑上來煩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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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大雄又蹺家了。這次的原因是:爸爸說他不是親生的。還記得奪門而出時,媽媽與爸爸在身後瘋狂開打,唸國小的弟弟在旁邊哭得跟打水槍一樣,沒完沒了。

  大雄只覺得笑話。在臺北車站的廁所鏡子前仔細瞧瞧,他媽的還真不像!大雄老早懷疑自己濃眉大眼怎麼會有個酒糟鼻的爹。子不嫌父醜,好歹也捱到高二,本想就這麼湊合著天倫樂,誰知道今晚一頂嘴,喝醉的父親往臉就是啪的一下。又不是沒打過,偏偏朝最心疼的右臉。大雄輕撫掌痕未消的地方,暗暗咒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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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灰藍色週四下午,搭指南客運回淡水,後車站牌,二三新兵上車。

  坐在最後,我注視眼前個個身著迷彩新裝的青年兵。國軍換裝速度頗快,相信今年入伍時我也會有迷彩衣可穿。

  其中有位,他雙手望後斜伸,墨綠黃埔背包唰地瀟灑卸下,再輕鬆持取頭頂鴨舌帽。看清楚了,濃眉大眼、黑皮短髮,酷似唐澤壽明。他叼住鴨舌,自顧寬衣解帶整理起來。「喂!」鄰兵取笑:「底車頂要分人看啊?」「啊冇查某。」他整理好後、拍拍衣角:「未要緊啦!」鴨舌帽權充手搖扇,臺灣俠客,春風少年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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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地圖上我將淡水屏東連成一直線,勾到宜蘭,再連回淡水。

  巨大倒三角形,遙遠陌生又靠近。美太說,她現在於屏東避寒,除了繼母,孑然一身,工作朋友拋在繁華北城。【帥吧!】她信裡道:【連電話也沒有。】弗朗明哥性格,回來的時候,我想,她會帶一箱椰子什麼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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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起壩上趙雲白:『憶昔當年掛鐵衣。』
  上馬岱白:『萬馬軍中無人敵。』
  上王平白:『赤膽忠心扶社稷。』
  上馬謖白:『協力同心保華夷。』
  各報名同白:『請了,丞相升帳,兩廂伺候。』
  孔明上引:『羽扇綸巾,四輪車,快似風雲。陰陽反掌定乾坤,保漢家,兩代賢臣。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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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護士進來忙著收理舊床褥,換上素白的被單枕套。歐巴桑頭也不抬,嘶嘶掃地。日光透進百葉窗,矮櫃上頭清晰可見灰塵飄拂。小河將枯萎黃漬的海芋拿起,沙沙幾聲裝進垃圾袋。

  「這個還要嗎?」歐巴桑終於打破沈默,遞給小河一疊信,信封統統沾染了褐色藥水的遺跡。「謝謝。」小河將其置於背包,再次環顧四周,確定該帶走的都沒忘記。

  該帶走的,本不應是這些東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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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清河來到眷村,西曬將他影子拖得長長。他手裡掂著一疊厚厚的,停在三巷 20 號。「有人在嗎?」他敲門:「陳伯伯在嗎?」一會,白髮老人緩緩開門。

  「看你。」陳伯伯倒杯水給清河:「十幾年不見吧?都認不出來了。」說完便欸乃一聲跌回藤椅。「陳伯伯還是沒變啊。」「變囉!」陳伯伯哈哈兩聲,點根煙:「要不要?」「謝謝,我不抽菸。」「噯!」陳伯伯吸兩口,吐出來,一團白霧掩蓋他空洞的眼:「走的走,死的死,冷清喔~」「這不是要改建?」「改建?」陳伯伯笑道:「對!改建!等我們死光了就會改建。」

  屋外麻雀吱吱亂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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