期中考開始,俊德與我疏於聯絡,等到考完後再去找他,發覺他變得冷淡了,同時,身邊多了一個女子,就是當初在圖書館遇到的那一個,叫做慶美。

  「慶美?」放學後我到宿舍去找俊德,帶點責備的語氣問:「是你在期中考的戰利品嗎?」「沒有啊。」他一臉無辜,但看得出在閃爍其詞:「不是跟你說過了?她是我的同學。」「你當我沒交過女朋友啊?」我笑笑:「期中考前看你們還不很熟啊,沒想到那女生攻勢凌厲嘛!」「你講到哪裡去了!」他轉頭整理床舖:「 We are just friend,that's all。」「跟我繞英語....咦?這是什麼?」我隨手在床尾的被子裡抽出一條衣物。「還給我!」俊德突然轉身欲搶,我退一步閃開,他搶不到。「原來....混蛋東西!」看清楚了,是一條女用胸罩,我在他面前抖抖它:「 We are just friend?that's bull shit!」「不關你的事!」他惱羞成怒:「我以後要跟女生在一起。」「Power friend?」我自創新詞。「聽不懂啦!」他懶得猜測。「怎麼的在一起?」「像正常人一般的在一起啊!」他說:「聊天啊、吃飯啊、看電影啊、做功課啊都是。」「做愛也是。」我順勢接下去。「你在說什麼啦!」他說:「我們是真心相愛的。」「才一個禮拜就上床,這算哪門子的真心相愛?」「....。」他停住了,久久才蹦出一句:「我認識你的第一天就被逼上床,又要怎麼說?」

  殘酷的一句,我啞口無言。

  我們沈默許久,突然俊德與我之間變得陌生起來。他努力掙扎想跟女生在一起,換句話說,他跟慶美之所以會這麼快就做了愛,未嘗不是一種藉此自我肯定的心理作用。只是,要我如何捨得下俊德?我已經將感情放下去了,可是,慶美那邊....都已經做了愛....真是難搞!

  「你不是說你是雙性戀嗎?」俊德問:「那為什麼不去愛女生?」「我就是不想。」剛開始就騙他說我是雙性戀,這會兒很難再實話實說了,只有繼續圓謊。「你可以學我啊。」他繼續,彷彿做對了什麼事情般:「我早先與你在一起,現在可以跟女生呀。」「我問你。」「嗯。」「你跟慶美做過幾次?」「....。」他不講了。「快講啊!」「我....」他面紅耳赤:「幾次喔?」「一次?」我乾脆用是非題來問。他閉上眼睛,很輕很輕地點了頭。「你喜歡她嗎?」我繼續問。他又輕輕地點了個頭。「聽不到啦!用講的。」我頗為惱怒。「嗯。」「有達到愛的程度?」「嗯。」「因為你愛她,所以做了愛?」「嗯。」「好,你這邊的情形我瞭解了。」我說:「那,她喜歡你嗎?」「當然啊!」他睜開眼睛、頗不服氣:「我們都在一起了。」

  『我也跟你在一起了啊!』真想這樣對俊德咆嘯,但我忍住了。「她對你有達到愛的程度?」「那還用問!」他一臉得意狀。「所以你們彼此相愛?」「那還用問!」看他一臉得意的白癡相,我又氣又好笑。看來他是吃了秤鉈鐵了心,挽不回了。「好吧。」我無奈說道:「現在你想怎麼辦?」我把善後問題丟給他。「我們分手吧。」他輕聲說。「什麼?聽不到。」「我要跟你分手。」「哈哈哈!」我大笑失聲:「原來你承認我們在一起過,那算你還有良心。」「我本來就很有良心。」「你要分手?」「嗯。」「你要怎麼分?」「我....」他低聲:「不跟你做了。」「什麼?聽不到。」「你一定聽到了!」「呵呵呵。」我說:「你的意思是,繼續當好朋友,但是不做?」「嗯。」「你的算盤打得真好!」

  說俊德單純,他還頗會動腦筋,他知道我還有價值,不想就此與我決裂。不過,我也愛他,既然他不想斷絕關係,我願意接受這種方式。然而,我想我還有機會談條件。

   「可是這樣對我不公平。」我說。「不公平?」俊德驚呼:「都對你這麼好了,還不滿足?」「對我好?」我反駁:「本來是我們在一起的,你說變心就變心,那我算什麼?」「....。」他又不講了,當他不講話的時候就表示他在猶豫,而當他猶豫的時候就是可以大膽下手的時機。「我要求我的權利。」我說。「權利?」「對。」「你有什麼權利?」「我要求每週一次。」「喂喂喂!」他發脾氣了:「我們談的是分手。」「你以為說分就分啊?」「不然呢?」「總要給我時間習慣。」「分手還要習慣?」他大呼不解。「當然。」「不行!」他說。「你都另結新歡了,我也要有時間另謀出路。」「你去另謀出路啊!為什麼還要跟著我?」「你聽好!」我逼近他:「當我們在一起時,你還不是私下跟慶美發展!現在你們姦情完成,就想把我一腳踢開,你怎麼不檢討你自己?我可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你背叛的!」我霹哩啪啦如瀑布般訓了他一頓,理不直氣壯,他無法辯駁。「可是....」他囁道:「你的要求未免也太過分了。」「好啊。」我耍無賴:「那你自己說嘛。」我再把燙手山芋丟給他,反正我要的是折衷值。「每月一次。」他考慮許久後說。「開玩笑!」我故做憤怒:「我對你可是真心專情,而你腳踏兩條船,還敢說每月一次?」「那你說嘛。」他把山芋還給我。「我剛剛就說了。」「不行!不能每週。」「算我委屈,兩週也可以。」「不行!」「不行?」「對,兩週我做不到。」「說你的底線。」「三週!」他彷彿做了重大決定:「三週一次,等你找到新歡,我們就停止。」

 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,說什麼『等你找到新歡,我們就停止』的廢話,我暗自竊笑。不過我原本預設兩週,被俊德拗到三週也算他聰明。

  從此,俊德與我之間展開新的局面。

[待續]


Fri Feb 28 05:29:28 199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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