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就寢的時間過去後, 整個營舍在他身後, 像一間黑沉多年的倉庫, 緩緩的靜躺著。偶爾傳來的一點起伏的呼息聲, 穩慢而重呻, 像是在提醒他今晚到現在還耽站於門口的原因。

他是這個小時的夜衛兵。在這個新訓連上, 這是每一個剛入伍的新兵一定都會輪流到的。一個人一個小時, 全付武裝除了不紮水壺不帶刺刀, 及手上拿是一把仿樣的木槍。

從剛剛被前一位鄰兵叫醒, 他發覺雖然是在這樣的深夜, 自己並不會有太嚴重的睡意, 於是, 他所有要應付的, 也只有耗過站著呆看營舍外的一個小時,及如果有可能的是否有人來查哨。

他回頭看了看在安全士官桌那的班長, 頭低低的, 像是在打瞌睡的樣子。也真的難怪, 班長真的是很辛苦的, 除了白天帶新兵的操課外, 新兵就寢後還要開會, 並且站一到兩小時的安全士官。幾乎每個班長站哨時多多少少都在沉昏, 只差沒有趴在桌上, 他只好祈禱著, 不要有什麼長官來督導查哨, 或是有什麼突發狀況, 不然, 可真的處理不了。

「夜衛兵! 過來一下。」

「班長在這休息一下, 有什麼事, 就叫班長, 知不知道? 」

「是! 班長。」於是他看到班長走到一空出來的床位, 靠著坐下來, 頭斜傾著。

睡著的時候, 再怎麼兇悍嚴厲的人, 也都祥和起來。他偷偷看著班長的睡臉, 這位班長在平日就是比較理性不會亂吼隨時暴跳, 也在這些班長中, 讓他覺得, 是位還頗有氣質好相處的人, 此時的臉, 更是讓人想輕輕的親吻的溫柔。

他好喜歡看這位班長的小腿, 在傍晚體能的時候, 總是可見在白白的NIKE運動短襪上邊, 襯著微褐色不會太過筋肋明顯的肌肉。而班長的身材也頗為勻稱而結實, 於是, 跟著這位班長慢跑時, 他有著異樣的樂趣, 一面跨著自己的步伐, 另一面, 欣賞著這位好看的男人。

夜晚的營區, 雖然是在燈火管制下, 但由於週遭圍牆外的馬路, 或許仍在繁華, 並沒有完全的漆黑; 外面的招牌廣告燈、路燈、紅綠燈都成為一點可燃源的華明。然而, 在這種水泥牆鐵絲網的區隔的並存, 越發對映的是裡外的差異。外邊是車聲喧囂的, 裡邊是安寂的。

一陣風由兩個連之間的穿廊吹過, 這是十一月的天氣, 真的應該要涼了。營房邊的種著好多白樺樹, 他曾經覺得好訝異, 因為這樣在歐洲可能是很普遍的樹種, 由於氣候, 在台灣真的不多見; 然而在這樣的營區, 就這樣的離他好近。想起歐洲, 想起北國, 他發覺自己有點出著神。笑了笑, 他舉起手, 按著手錶的夜光鍵, 想看一下時間。

突然, 隨著一條黑影的竄出, 「站住, 口令, 誰」才喊出一點聲, 感覺到有人前方將他被整個壓倒又被按住了口, 但馬上身後又被兩隻厚實的手強硬的抱住。像是失了掙扎的力量, 覺得自己得臉正貼在一顆躍動的心的前面, 而緊緊的和強硬的胸膛靠著。那人緩緩的的將他放了下來, 在黑影中, 由男人扯開紐扣的動作中傳出引誘的體味, 他被橫跨著坐著, 依伏著一具陽剛的身軀。

「夜衛兵, 我是說有事要報告班長, 嗯, 你倒底懂不懂? 」

這不是命令或是質問的語氣。不過, 反正他也再答不出話來, 因為他的口,擁滿著男人溫柔的對待, 和滑潤的翻騰。


Mon Nov 18 10:42:31 199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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